第105章 四月初一的日食_诈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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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四月初一的日食

  物质基础决定了上层建筑,没有钱什么都玩不转呐!

  安维轩在心中叹息。

  每岁科举中进士少则三百,多则四五百,朝廷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官位来,一众进士只能待选。临安物价高昂,处处皆要钱财不得便利,进士们自是不能久住。

  前几日,唐练等一干同乡同年进士归家,徐履也要还乡,朱熹还乡不说还要回家成亲,安维轩免不得送上程仪贺礼,而且衙中同僚众多,需要来往应酬,同僚间的婚丧嫁娶俱要花费,一时间令安维轩穷于应付,哪怕剧团每个月有百十贯的分成,也是捉襟见肘。

  没有钱,安维轩总不能厚着脸皮去管莫姨娘伸手罢,而且现下住的宅院也是莫愁娘子名下的产业。

  指着那自己尚还没拿到,且每个月只有十几不到二十贯的俸禄来支持生活,根本是不可能之事,一时间安维轩有一文钱难道英雄汉的气短之感,现下不得不打起做生意的主意。

  安维轩每日里观察那些组成商行的店铺商贩,自然不必说,他们是商业的专业队伍。安维轩还发现连同官员、皇亲国戚、读书人、地主、农民也纷纷加入兼职经商的队伍,甚至僧尼也不甘落后,下海经商了。甚至连同临安城里的寺院,每个月开放五次“万姓交易”,寺庙也成了生意场。

  开商铺,自家没那么多人手,且隔行如隔山,自家也没有相关的专业知识,安维轩暂时是插不上手的。

  但安维轩注意到本朝有发达的造船业和航运业,海外贸易更是兴隆,利润也更加丰厚。本朝的丝绸、瓷器、茶叶只要运到海外就获利几近十倍,而海外的香料、宝石诸物贩到大宋,也能获利十倍。

  这可是真金白银的硬通货,连皇家官员都能去做生意渔利,这就令安维轩不得不流口水了。

  说到本钱,安维轩手中也并无多少本钱,但自从自己中了探花,名下那些田地就可以不要向官府交税,自家岳父又小有家产,挤挤凑凑倒是能弄些本钱。

  安维轩一边想着如何与这刘官人攀上交情,一边又想着日后如何经营行商,不料,耳中却忽听到四下传来惊呼声:“天狗吃日头了……”身边并有慌张的跑步声。

  安维轩从思虑中醒转过来,下意识抬头眯起眼睛向天空望去,只见临安城上空渐渐暗了下来,惟独太阳有些刺目,令人眼球极为不适,忙闭开阳光。

  天狗吃日头?不过是日食而己,安维轩虽说没有多吃惊,倒也有些好奇,毕竟日食不是时常能见到的天文现像,一年也不过一两次而己。

  自是知晓直视太阳会伤到眼睛,安维轩想起了用土办法看是不是真的发生了日食,走到路边沟渠,低头向水中太阳的倒影望去,只见天空中的太阳少了一半,果然是发生了日食。

  不过是日食而己,安维轩自是不以为意,但临安城中百姓听到日食的消息皆是慌张起来,更有不少百姓拿着水盆铜锣四下追逐敲打,名曰赶天狗。更有许多百姓向着太阳硊地,口中念念有词的祷告。

  对于安维轩这等穿越人士而言,日食没什么值的大惊小怪的。但安维轩很快意识到了古人迷信,日食会被视为不祥之兆。

  依古人的理解,太阳代表天帝,皇帝是天帝之子,如果出现日食,就是妖孽侵犯皇帝统治的凶兆,史书载夏朝日全食天下大乱,唐天宝年间日食,随后发生安史之乱。甚至唐代风水师们认为发生日食是皇帝失德,奸党当道的表现,日全食一般应念在国亡君死,天下大乱,城池沦陷,疆土丢失。

  不管大宋的百姓对日食是什么样的看法,在安维轩看来日食既然是难得一见的景观,倒也乐得欣赏。

  安维轩眯着眼睛看水中太了的倒影,只见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月亮遮住的太阳越来越多,原本晴朗的天空也越发显得黑暗……

  以临安城的纬度只是日偏食,但安维轩觉得若在临安以南之地看到的怕就是日全食或是日环食了。

  前后足足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太阳的上的阴影才全部散去,本次日食才全部结束。

  绍兴十八年四月初一,日食。

  史书上历来对这类天象记载也不过寥寥几字,但其中所要涉及的事情就多了。

  古人迷信,这次日食之后,朝中怕是要有变动了,安维轩心中如是想道。

  随后,安维轩又在想,自己是不是要借着这日食搞出些小动作出来。午间是从礼部衙门里偷跑出来的,安维轩还要回礼部去上差,到了礼部便听有同僚议论今日日食的。

  对今日发生日食,同僚们大致有两种看法,第一类人认为日食不过是自估现像,没什么可担心的第二类人认为发生日食,必是朝中施政有失德现像,甚至还隐晦的提及当下时政。

  持两种看法的人争的面红耳赤,最后不得去寻观星官来做裁判。却不料观星官己被天子召去问讯,使众人扑了空。

  后世唤做钦天监,宋代唤做司天监,隶属礼部,掌管观察天文、并推算历法,主管官员职称唤做观星官。值得一提的是,有宋一朝最出名的观星官当属沈括。

  没有观星官做裁判,两派争的越发的热闹了。对于两派争得赢争不赢,安维轩不以为意,只是当做热闹来看罢了。

  直到快下差的时候,也没见那观星官回来,不知是那观星官提前下差走了还是一直留在宫中。

  两派争议者依旧没争出个长短来,但到了下差的时间,自是谁也不愿意加班,各自下差散了去。

  走在回家的路上,街谈巷议里尽是谈及日食之事回到家里,不出安维轩意料,家里也是在议论今日日食之事。

  读过书的官员们尚且对日食感到慌张,没读过什么书的百姓自然更加感到害怕,兵燹、灾难之类的谣言亦是四下而起,毕竟议和还没几年,当年前有方腊起事、后有金人南下,两次火烧杭州的旧事民间年纪稍长些的百姓还历历在目的,如今天像有变,自是不由的脱口而出。

  安维轩虽做官没几日,品秩不够上朝,但自有知晓朝中事务的渠道,除了听同僚们道听途说,每日里的邸报也是要读的。

  上月二十四日,秦桧养子秦熺被任命为知枢密院事。秦桧任宰相儿子任掌管举国军队的主官,这在正常的朝代是不可能之事,怕是惟有乱世之时才会有这种奇葩的事情发生。秦桧权倾朝野,自绍兴十二年以后控制言论打击异己,士人心中虽有不满但也不敢说些什么。

  前世是个骗子,被神雷教育后才洗心革面做人。出于对未知与不可理解之事的敬畏,这一年来安维轩不断的洗礼自己的三观,也算是三观得正。

  绍举十二年岳帅爷冤狱,去岁前执宰赵鼎于琼崖吉安军绝食自杀,牛皋被田师中毒杀,更有许多人被流放贬谪,凡此种种,安维轩不介意借这次日食搞出些动静。

  吃过晚饭,安维轩回到后宅书房,思虑了半响心中有了主意。

  取了些黄裱纸裁剪,以酒调朱砂等物于黄裱纸上绘了许多纹路,俨然如同符纸一般,最后又以黑墨中添加金箔碎屑于其中写下“秦九锡”三字。

  连绘带写,一连写了数十张,直写的手腕发麻才住了手,并将写好的纸张放在一旁吹干墨渍。

  刚刚入下纸笔,书房的门被自家母亲推开,母亲张氏托着放置汤碗的茶盘进得房来,很是心痛的说道:“轩儿,这般晚了,还在用功?为娘为你煲了鸡汤,免得你累坏了身子……”

  母亲突然进得屋来,安维轩想将那些吹晾的纸符收起己是来不及,被母亲撞了个正着。

  张氏是识字的,正看到这些在吹晾墨渍的符纸,面色立时变了下来,放下手中茶盘忙回头将书房的门关上闩起,拿起纸符低声说道:“轩儿,你写这这些是不想要命了么?听为娘的话快些烧掉!”

  秦九锡是什么意思,意味着什么,连一个妇人都知道,那朝中官员天下士子又如何不明白。

  安维轩忙阻止道:“现下是个什么世道,娘你又不是不知道,今日日食来的极是时候,机会难得,不如借这个时机教那奸相收敛一些,免得他再陷害无辜。”

  “那奸相害人又没害你,你不过是个末流小官,他岂会在意你,你操个什么闲心?”母亲张氏一副莫管闲事的样子。

  为了说动自家母亲,安维轩不得不编个瞎话:“实话告知母亲也无妨,那奸相把持朝政,更把持科举,儿子这个探花虽是官家钦点的,却是抵了那奸相事前定下的人选,那奸相难免看儿子不顺眼……”

  “原是这般缘故。”张氏恍然,看了着那晾好墨渍的符纸,略做思虑说道:“此事你教与为娘便可以了。”

  “母亲知道如何处置?”安维轩很是不可置信,又很是担心的说道:“母亲莫不是在骗儿子罢,要将这些符纸一把火烧掉?”

  “你是娘身上掉下的肉,你那点花花肠子娘还不知道?”张氏白了眼儿子,很是轻蔑的说道:“娘小的时候没少玩孔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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