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戊辰科省试在即_诈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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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戊辰科省试在即

  本朝省式是一场很重要的考试,每逢省试,京城为之倾动,考试前朝廷要举行隆重庄严的仪式:礼部贡院考试前几日便要张榜告知,引保联试,考试当日设得案于阶前,主司与举人对拜,一系列仪式举行后才进行考试。

  时间一晃而过,眼看着到了正月二十三,也就是绍举十八年戊辰科省试的前一天。

  大宋的解试与省试的流程大抵相同,但解试每科考过之后中间会隔上几日休息,省试便不得休息,一连考上三日。

  省试也是开考当日的凌晨四更天点名入场,所以考生要提前一天晚上或是半夜三晚时候赶到贡院大门外,等候名时刻。

  礼部贡院在仁和县衙前面一条街,武林坊、官桥的旁边,距离安维轩所住的地方不过两里路,安维轩三人只需三更时分出门便可,比起其他举子可是少受不少的罪。

  昨日睡得足足的一大觉,今日直到临近三更天才起床,柱三等人熬好了御寒的粥羹,用过吃食后周身暖洋洋的,才将貂裘裹在身上出了门。

  正月二十四,虽说此时早便立过春,但这时夜里仍是春寒犹峭,又是露天度夜,不得不穿的厚点,三人随身带来的随从,除了打着灯笼还要提着考篮另个肩上还要背着铺盖等物。

  不多时到了贡院前,此时贡院前的一条街上遍地都是灯笼亮如白昼,等候在这里的举子有数千之众。看着这数千学子,安维轩不禁心中长叹,五千学子只取三百左右,去岁在平江府两千学子取十三,现下又是十五、六人取一,这才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比后世的高考要难多了。

  贡院前围起一圈栅栏,送考之人只能送到栅栏门前,进去栅栏门后,便尽是等候入场的举子。

  就在这时,有人指着那边的一众人说道:“看到了么,那边有身着官衣者皆是玉牒所的人,来参加锁厅试的。”

  “玉牒所?玉牒所是个什么所在?”听言,安维轩不解的问道。

  旁边有同考的举子细说道:“玉牒所始置于唐,本朝曾置玉牒殿诏编皇属籍未成至咸平年间续编始成。后修玉牒官属宗正寺。建炎年间后置玉牒所,提举一人或二人由宰执充任以侍从兼修宗正卿与少卿以下同修纂。玉牒采编年体叙帝系及各帝王在位年数记政令赏罚、封域户口、年岁丰歉等。”

  听言,有举子不满道:“如此说来,这玉牒所皆是有功名之人,又何必来参加科考与我等争抢那几个进士名额?”

  知晓其间道理的人,听这举子言讪笑不己,将锁厅试的含义细细解说了一遍。

  锁厅试,这是宋代科举中针对有官凭的人的特殊考试工,这些有官凭的人,是宋代官员中的特殊群体,譬如受了父辈恩荫或以军功或通过非进士科考取得官职的,可以归纳为一类人,就是那些不用考试也能当上官的。

  按常理而言,考进士是为了做官,有了官还为何要考进士?宋代科举制己经非常成熟,官场中进士出身才被视为正途,进士晋升快、面子大、名声好,但凡封疆大吏地方要员皆是进士出身,而那些拥有恩荫官凭的官员被视为杂途出身,多半被闲散置之,或是困顿于底层不得升廷,且一旦出现问题,往往会被当做替罪羊推了出来,背了黑锅。

  为了自家不再背黑锅,为了不再受岐视,这些有官凭的恩荫官员纷纷参加进士考试,以求提高政治地位,获得更好的发展。最新而本朝对这些恩荫官员参加科举考试的态度,也是一个从禁止到限制再到允许直到放任的过程。

  本朝初年,太祖皇帝总结唐末五代以来武将专权引发的政、权更迭、民不聊生,开始有意识的用文人治国,开科取士是广纳天下才俊的重要手段,为了避免权势之家侵犯平民士子利益,树立科举考试的公平形像,太祖皇帝曾明令禁止有官凭之人参加科举,太宗皇帝前期也是明令禁止。

  但本朝恩荫之滥,几近前无古人,为表圣眷官家对待臣子优渥,官员但凡没犯过错,到末了都能荫上一子,至于那些位高权重的重臣,更是能恩荫上好几个子弟。恩荫泛滥,其中不乏有真才实学之士,不甘受制于杂职官,开始前赴后继的意图参加科举。

  这种势头日渐猛烈,太宗皇帝才开了口子,准许有官任的官员参加单独的锁厅考试,考完后由礼部单独批阅,并呈天子过目,以避免徇私舞弊。合格者才能迁转官阶,并不能获得赐简直名,以表朝廷对科名的珍惜。对于这些有官凭官员参加锁厅考试更坑一点的是,不第者不取消本身的官职,推荐保送他们的官员,也要受到惩罚,显然朝廷对有官凭的官员参加科举还是持消极态度的。

  这样的规定苛刻到了极点,恩荫官员不敢应试,即便有人愿意冒险试一试,地方的解试官与举荐官也不敢轻易同意,直到到了真宗朝,这种不正常的制度才稍做好转。至到仁宗朝才彻底放开对有官凭官员的科举限制。

  彼时还没有手套这类物事,安维轩等人将手抄在袖子里,打量着临安成的贡院与自己一同等候考试的举子。

  眼前的光景除了时间气候不同外,一切都令安维轩感觉到眼熟,记得上次参加解试时,场面便如现在一般。闯过了解试,只代表拥有了参加省试的资格,参加省试只要通过便进入殿试,则意味着有了功名,从此鲤跃龙门。

  本朝初年,参加殿试的举子有三成到六成的人会被黜落,每次取中多少人由天子临时决定。有的人多次省试都过了,却在殿试中落第,不免产生怨恨不满。仁宗时期有个考生名叫张元,因多次殿试中落第,一气之下去投了西夏,在西夏做到了宰相,更是为李元昊出谋划策,于好水川、三川口等地接连大败宋军,直接反映出问题的严重性出来。

  另一个事例亦是发生在仁宗朝,仁宗喜佑二年,本朝大家欧阳修知贡举主持礼部省试,欧阳修极不满意时人竞相以怪僻词句标榜文章,致使文风虚浮渐失淬朴,有意压制此等不良风气,放榜时是凡此等文章之人一个未取,从而引发举子闹事,在当时影响甚大。

  当时逗留于汴都的笠举落弟举子有六七千人,遇到国家有事不能正常举行科考时,就可能耽搁十几年找不到出路。据说有些穷苦书生由于殿试落第无力还乡而流落街头,甚至投河自尽。这些都是对本朝极为不利的,因此嘉佑二年,宋仁宗殿试的时候便决定“凡与殿试者始免黜落”,这个安抚措施保证了所有参加殿试的举子都能取得功名,这种做法以后就成为常制了。

  这时忽然一能鼓响,又听到有经验的举子高声叫道:“要点名了!”

  四更鼓响,贡院外的举子们纷纷向贡院大门望去,会试第一场的大幕便要正式拉开了。

  随着贡院龙门大开,负责考备的礼部官员也在门前列队,每人手里举着一块牌子,有官员在门前大声叫道:“照你们名状北面的字,找到相应的考务,迅速列队站好,一刻钟后,开始依次进场。”

  这点安维轩早便清楚,考房的牌号是以千字文排列的,天地玄黄,宇宙洪等开头的排位,安维轩换出自己的名状,翻到背面一看,有个“辰字十七”的字样,这便是自己的考房所在了。

  举子们根据自家考牌上的编号排成几列长队,鱼贯而入准备入场并接受搜检。那持着“辰”字的礼部官员,引导着他们这一组共四十人,进入贡院大门,大门内,有官员对照名册,严格盘查考生。

  姓名、籍贯、年龄、相貌等等都要询问查看,以防有人替考。

  待所有人都验明正身后,那打牌的官员,便带着他们继续往里走,并寻自己所在的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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