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罗织罪名文字‘狱_诈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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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罗织罪名文字‘狱

  唐时于御使台设狱,经历过一个置、废复置的过程,到了宋代开始在御史台设置常设监狱,因成皇帝诏命制约的诏狱,时称台狱。

  出了大堂,安维轩被差伇引向台狱,外门司狱仔细盘点确认了安维轩的身份,经过狭窄到仅容一人之身的小门口,又经过长长的封闭夹道,才得以进入高墙掩映下的监牢。

  看这高墙狭巷,安维轩不由的一声长叹,后世某些演义里动不动就劫个天牢啥的,就这般防护有多少人进来都是送人头的。

  能被御史台关押的都不是寻常人物,里面的居住条件远超过安维轩的想像,而且也没给安维轩上什么枷锁镣铐,押解的司狱与小吏将其引入到一个小院监视居住。

  这里的监视居住只是限制了安维轩的人身自由,只能在小院中居住行走,不能出了小院,院外有差吏负责看守。

  御使台与大理寺不同,依宋刑统大理寺是定了罪待鞫二审复核的,关在大理寺狱中的人可以被视为罪人,但御使台不同御使台虽有审讯之职,却无定罪之论,还要经过大理寺鞫审才能彻底定罪,所以台狱的待遇要远好于大理寺狱。

  ……

  那审问安维轩的御史拿了安维轩的供状,直奔阁台去寻监察御史余尧弼,余尧弼看过供状马上出了御史台去秘书省寻到提举秘书省任秘书省少监的秦熺。

  不知是不是今岁四月初一日食的缘故,上任不到一月枢密使的秦熺自请去职,赵构以以枢密使待遇安置其提兴万寿观兼侍读、提举秘书省,负责掌管古今图籍、国史实录、天文历数等。

  也可以这样理解,建炎年间至秦桧死后赵构令秦熺致仕,这二十八年间甚至更早些的南宋史料大部分都是出自秦熺之手。

  “学士大人,那安维轩招供了!”拿着供状到了秘书省寻到秦熺,余尧弼邀功似的说道。

  接过供状看了看,秦熺面上神色令人无法猜测。

  余尧弼讨好的说道:“这安维轩实是不成器,私下阴交那韩世忠也便罢了,还敢作诗讽刺吏部汪大人,醉酒狎伎也便罢了,还作什么金粉东南十五州的句子,似这般的人就是不知死活!”

  未置可否,秦熺轻念道:“金粉东南十五州,万重恩怨属名流。牢盆狎客操全算,团扇才人踞上游。避席畏闻文字、狱,著书都为稻粱谋。田横五百人安在,难道归来尽列侯?”

  “学士大人,此子作诗讥讽朝廷,实夺其功名发配边远!”听秦熺吟念实处金粉东南十五州,余尧弼忙说道。因现下秦熺任观文殿学士,余尧弼这样称呼显然有抬举拍马之意。

  念罢,秦熺冷笑道:“诗是好诗,只是这人嘛,大抵是书读的多了,人也变的迂腐,太意气用事与不知死活了!”

  听了秦熺的话,余尧弼现出一副奴才嘴脸:“学士大人说的极是,这安维轩真是不知死活,特别是这两句牢盆狎客操全算,团扇才人踞上游。这分明是在颠倒黑白、讥讽朝政,说什么权贵、幕僚把持着全部大权,内宫佞臣窃据了朝廷要津。这更是在指秦相公呐,还直指宫中的中贵人,他胆子怎恁般的大

  尤其是这第三句上联与下联避席畏闻文字、狱,著书都为稻粱谋。竟然歪曲说书生离席畏惧文字、狱,著作只为谋食保安宁。这分明就是在歪曲官家与朝廷,说朝廷取士取不到有才华的人,说官家与朝廷不得人心……”

  “你分析的很不错,事情办的也很不错!”对于余尧弼的办事效率,秦熺表示赞赏,又吩咐道:“这安维轩也是有功名的,要处置他还是要按章程走的,先要过官家的眼,再经过大理寺鞫案方才能定了罪名,眼下你先将供状拿去上报于官家!”

  “下官明白!”对于秦熺话里的意思,余尧弼心中明镜的很,秦熺的意思是要自己去官家面前也要这般添油加醋,再去大理寺走上一遭,定罪时要定的重些,不然吓阻不住那些读书人。

  供状过了秦熺的眼,余尧弼辞别秦熺后匆匆走向和宁门去回复赵构。

  ……

  前后不过时隔四个多月,从夸官游街再到押解游街,入了御史台下了台狱,安探花的大名再次传扬于临安城的大街小巷与酒楼茶肆当中。书吧达谈论话题的同时,不少人将话题焦点对准在安探花为何会入狱之上,按理来说安探花现下己经没了官职,又如何能被下入天牢。

  一时间众说纷云,没个定论。就在一众人迷惑之际,有消息灵通人士对外透露、出消息,安探花作诗金粉东南十五州诽谤朝廷,得以入狱候审。

  消息一经传出,舆情哗然,一时间安维轩过首金粉东南十五州火爆起来,读过诗词后但没有人敢说些什么,但是凡心有良知的人无不心底为安维轩叫了声好,更有不少在朝中为官之人在家中拍案叫绝,在心底暗呼安维轩一声真汉子,当下的朝中局面被安维轩讽刺的淋漓尽致。

  这安维轩的胆子莫不成是铁铸的不成?拜读了这首金粉东南十五州的人,心下不禁叹道。

  虽说有大怂有不以言事罪人的说词,但自神宗朝后新旧两、党斗争愈演愈烈,发生了苏轼的乌台案后这种说词己经令人不再相信,更不要说神宗朝之后的哲宗、徽宗两朝,在党外姓之下以言获事的例子数不胜数。

  建炎南渡后,以言获罪的案子依上有发生,譬如近些年来的孟忠厚辞表案,以及最近的胡铨再贬诗案,朝野一众官员们可是历历在目的。

  绍兴十四年效祀,赵构给臣下加官进爵,按以往惯例被进爵的官员要上表辞免和谢恩,时任少傅、判绍兴认、信安郡王孟忠厚令妹夫左承议郎吴棫代作了一份辞免表,表中有“本无时才,出面世用”的两句话,这本是极为平常的自谦之词,却犯了当朝执宰秦桧的忌讳。

  秦桧党羽时任御史中丞的詹大方会其意,在辞表上大作文章表言“辞轻侮,谓今日不足与有为”,遂罢为醴泉观使。随后又将为孟忠厚代笔的吴棫废斥终身。

  绍兴八年胡铨曾上书请斩秦桧,被贬至福州,绍兴十二又被从福州贬往广东新州后世新兴,途经江西时与隐居于卢溪的诗人王庭珪相映衬,王庭珪不仅接待了胡铨还作诗两首相赠,数年之后流传之诗被秦桧发现并追究。

  王庭珪是徽宗朝进士,一直于家中归隐无职无权,秦桧奈何不了什么。然孟忠厚是哲宗隆祐太后孟氏的侄子,有郡王爵位在身,又是秦桧的僚婿与秦桧同娶了王仲山的女儿,按后世来说是连襟的关系,在朝中明眼人眼中看来,似孟忠厚这般的人都躲不开秦桧的黑手,这安探花怕只会更加的倒楣。

  被御史台拘了一日,吃喝尚好,安维轩不禁在想自家以后会有什么样的遭遇。心中更在后悔,当时怎么抄了那首金粉东南十五州的诗句,惹下了恁大的麻烦。

  “探花郎,您可真是羡煞了人也!”

  就在安维轩心神不宁,于院中透气之际,那守在外边的差吏提着一个食篮进了院内。

  听这差吏言,安维轩左右张望了一下,并没有他人,确定这差伇是与自己说话,不禁问道:“这位差人所言,是为何意?”

  那差吏并不回答,只是叹道:“探花郎不愧是眠花宿柳的神仙人物,怕是本朝的柳七遇到探花郎也会拜上两拜,甘居下风!”

  听这差吏言,安维轩不再理会此人,只当此人拿自己风流旧事当做讥讽自己的说词,也便不再理会也不需给其什么好脸色。

  毕竟台狱不同于大理寺狱,大理寺狱可以刑讯逼供,狱卒可以用如狼似虎来形容,台狱里的狱差只能看过看守,并无刑讯之职。

  “安探花你可有口福了!”见安维轩不在理会自己,那狱差一边将食篮中的菜肴拿将出来,一边笑嘻嘻的说道:“探花郎想来不知道罢,现下外面都是来探望探花郎的女伎,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不是门前有我等差伇与官军拦着,走过这里的还是为御史台衙门成了青楼!”

  安维轩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看面前的酒菜佳肴,半信半疑的问道:“你是说,外面有女伎来探望与我?”

  “可不是!”那狱差兴致极高,“午间小的去外面用饭,但见御史台门前停了几十个小轿,一群娇滴滴的美、艳小娘子提着酒食欲前来探望探花郎,只可惜御史台不教外人前来探望,俱被外面的兄弟拦了住,只许送些酒食进来,不得入内探望。”

  说到这里,那狱差又摇头道:“现下的天气如此炎热,那些进不来的酒菜怕是经不得久放,馊坏掉了实是可惜。”

  有酒有菜,安维轩倒也看的开了,拿起筷子坐下说道:“我一人吃不了如此多酒食,你若不嫌弃,与安某一起享用!”

  “您这案子太大,小的可不敢与您有什么沾染!”听言,那小吏不由的一惊,说完忙退到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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